珍惜 文章

在日本的一家动物园里，饲养员在喂猴子的时候，不是好好地将食物放在猴子方便取到的地方，而是费尽心思、千方百计地将食物放在一个树洞里，让猴子们很难吃到。于是有人抱怨说饲养员这是没事找事，还有人批评说不该如此虐待猴子。可饲养员解释说，这种食物可以调节猴子的营养结构，但猴子不喜欢它的味道，对它很没有胃口。如果将这些食物摆在跟前，它们连看都懒得看一眼，根本不用说去吃了。可奇怪的是，正因为吃不到，猴们反而来了兴趣，想尽了一切办法要去够到它。后来终于学会了用树枝把这些食物从树洞里掏出来吃了。由此可见，对于没有胃口的猴子，只有用这种办法去喂它，让它很费劲地“够”着吃，它们才会心甘情愿地去把那些本没有胃口的食物拿来充饥。
猴子是这样，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？小时候最难忘的食品竟是那些平常的锅巴，锅是大大的铁锅，米是平常的粳米，但每回烧饭，母亲都能把平常的锅底烧得香气四溢，待饭吃完了之后，再添些柴火，约摸焖个五分钟的工夫，锅巴就成型了，厚厚的一层，却非常耐嚼，脆生生的，有一种谷物的香气。待锅巴渐渐的冷了，母亲就小心翼翼地把锅巴碾成了巴掌大小，放在一个铁桶里。我和妹妹常常就前脚不离后脚地跟在母亲身后，看母亲把铁桶藏在哪里。但我们的“阴谋”却一次也没有得逞，母亲总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，把铁桶拎进了自己的房里。农忙的时候，烧饭极不准时，而其时我和妹妹都正在长身体，一时半刻就饿了，待母亲疲惫地归来，就拿我们垂涎已久的锅巴给我们垫垫底。在童年的那些岁月里，生硬的锅巴却是我们心心念念的美味，而在我，这种由来已久的偏好竟一直绵延到今天。每回去乡下采访，如有可能，我总是不自觉地钻进似曾相识的厨房，甚至亲自动手铲一块大大的锅巴，在津津有味的咀嚼中，我总是一次次地回想起，那些熟悉的乡下时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