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蓦然回首,闻香曼珠沙华

2022-03-01 来源:文库网

蓦然回首,闻香曼珠沙华


一、那一日,遇见宿命 隔江望,情丝乱,相逢宿命,花彼岸。 天山之巅 终年雪色覆盖,纯白圣洁,忽而清澈剔透,忽而盈雪缭绕。 传有仙人久居于此,厌其烦扰,故无人造访。 但今日,天山山涧疾风呼啸,天边云海汹涌翻滚,漫天飞雪错乱狂舞,与往日和谐景象大相径庭。 “来者何人?”隐约间,一位老者从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出现,拦住士兵们的去路。此人一袭青衣,身环黑色腰带,仅如孩童般身材加之略显丑态的面容,一眼望去,不免有些滑稽。 “在下蜀摩国御前侍卫,奉先帝之命,特带公主到此履行遗诏。” 老叟瞪一眼因自己而忍俊不禁的士兵,然后又斜睨看看蜀摩国唯一留下的后裔,心中不免一惊。暗自感叹:此女果然生的倾国倾城,仅为豆蔻之年就微显决绝之美,清澈透明的眼睛不馋一丝杂质,晶莹白皙的皮肤显露几分妖娆,红润的面颊如雪中梅花,让人看之怜之。 “天山圣地,不得闲杂人等进入,把她交给我,你们自行回去吧。”老叟指指怯生生躲在士兵身后的女孩,一本正经地说。 御前侍卫略显犹豫,关于天山规矩,无一不与顺从,虽心有余悸,但只能就此作罢,悻悻下山而去。 片刻,天空豁然晴朗,无风、无雪、无声,整个画面出奇安静。 女孩好奇地眨眨水灵灵的眼睛,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下最后一片雪花…… “吆喝!我很厉害吧!” 女孩猛地将手缩回,惊恐地看着判若两人的老叟。 他的面孔因兴奋所以变得更为滑稽。 “我是第六百八十一个天奴,从这一刻起,我真正成为了天奴,知道吗?只有能操作天山之雪的人才称之为天奴,而我是这一代唯一的一个!”老叟高兴地手舞足蹈,兴奋地把这些告诉了这个暂时陌生的孩子。 女孩傻傻地看着她,略微有些防范,老叟则眨眨骨碌碌的眼睛,看着因胆怯却没有动弹的女孩,老叟意味深长地说:“既来之则安之,不久后,你便会发现,我如此和蔼可亲。” 女孩咧开小嘴,开心的笑,笑容如百花俱放,春满大地。 老叟将女孩带至天山门外,女孩恍若看到幻境,灰白色石阶闪闪放着七彩的光芒,丝毫没有冰雪的痕迹。 天山门内,分璟园殿、青云殿、长鸾殿,赤红的朱廊檐顶,散发着檀木的香气,尤其长鸾殿,仿有云雾缭绕,隐约有莫名的神秘和特殊的敬畏。 自此,老叟从此女口中得知,她今年十三,名长汐,蜀摩国公主。 老叟告知自己为天山奴长,单名一姜字,掌管天山雪奴,可称他为姜老。 然天山主公现仍闭关修行,需三个月之久方可召见于她。 故先将天山门内环境、结构,天山禁令、礼仪统统告之与她。 天山内,千百雪奴全部一袭白衣,走起路来,三人成列,两人成行,终日各行其是,不问是非。 姜老则不同,他是一个和自己年龄不相称的人。严格的说,几乎是与整个天山不协调的人,长汐来此多日,终日与姜老为伴,嬉戏玩耍。 姜老亦是颇解风情,想必在此清净多年,虽每日自寻欢乐,但却有幸得一孩童为伴,此生无憾…… 某一日,姜老颇有兴致地将手中花籽递于长汐手中,并告知,长鸾殿百里之外,种满了彼岸花,每一束花都曾经代表着一个新的成员的加入,而从她踏入天山门的那一刻起,便已经成了天山内的一份子。 长汐手捧花籽来到长鸾殿后,刹那间,那片鲜红映入眼帘,它们各个红的像火,艳的像雪,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覆于白雪之上,形成一种难以言语的壮美。 这就是曾经蜀摩国的国花吗?长汐小心翼翼地踏入其中,这是简直是一片花的海洋,以至与置身花丛之中,怕是难以看到天山的雪色,只是最绚烂的火红。 长汐踏入花丛近百步,想找寻最合适的位置,但眼帘忽现一道盈白,是雪吗?不,它比雪夺目。 她拨开花丛,慢慢走进…… 脑中顿时一片晕眩…… 此人倚石半躺于彼岸花丛之中,身着白衣若轻丝白沙,微风浮动忽如蝉翼,忽如蚕丝,一头银丝白发披散开来在微安的暮色中缭绕。五官拼合成一种贵族的魅惑,但却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淡泊高远,若万花为他而生,为他而存,一红一白,让他成为了最耀眼的光芒。 长汐靠近…… 如此似曾相识…… 他猛地睁开双眼,他的眼睛狂暴如飓风中的大海,几乎抵制所有靠近他的人。 她畏惧地退后,但恍然发现,他盈白的衣衫上并非花瓣,但却有花色一样的鲜红,那是血。 “你……受伤了吗?”她谨慎小心地问道。 他不语。 长汐欲向前探查,便觉一道银光飞出,将其击出两尺之外。豁然倒地的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,身体便感觉到了阵阵疼痛,她挣扎着起身欲逃,但见他呼吸急促,双眉紧皱轻咳两声呕出鲜血,不免心中有所犹豫。 她略微一怔,然后消失在花丛中…… 将近半个时辰,长汐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,她手中拿着从白草房中取来的养元丸和一碗清水,这些东西都是曾经从姜老口中得知的。 “你是谁?”他开口讲话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 “我叫长汐,来自蜀摩国。”她字字斟酌。 他翘首仰望夜空,月光清冷的洒在他俊朗的面容上。像湖面一样,平静的没有丝毫波澜。 见他不在攻击,她试图走近他,让他把药服下,然后犹豫片刻,道:“你呢?” 他淡淡地开口:“天残。” 那之后,他不再开口,而她…… 却不知为何,空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满。 莫名的感觉,自己的降生是等待他的出现…… 二、那一刻,风花雪月 望花叹,魂消散。彼岸难渡,相思怎会。 数日之后 天山门内, 上千雪奴手持彼岸花席地而坐,姜老隐去往日的泼皮,一脸肃然站于长鸾殿之上。 “主公回殿!——迎!”姜老响亮的声音震彻天空。 雪奴众道“迎!——” 见一列雪奴手持艳花举过头顶像是一方独木。 天空乍现一白衣男子,银丝白发,伴雪花旋转而下,若蜻蜓点水般地踏过高举的艳花,轻盈地站于长鸾殿上 “天残?”长汐因惊而喜,笑容恬如百合。 众雪奴大惊。 姜老因恐而低吼“放肆!”来不及问她为何得知主公大名便急身拉她跪下。 天残仅一个迅雷不及的转身,飞身而下。 俯身,道:“你为何人?” 长汐错愕,忘记了吗?仅仅几日而已。 姜老匆匆向前解释;“禀主公,此女为蜀摩皇室之后,乃上次……” “长汐。”她道,声音略带失落,像天空的残云。 他不屑地转身,轻盈的白衣掠过他们面前,看着他身轻如燕般的直径走向长鸾殿内,她心中泛起一种莫名的酸楚。 身后,传来他一成不变的淡漠,“念你初犯,暂不追究,但想匡复蜀摩,必先经历寒冰碎骨之苦,姜,你该明白,让她考虑清楚……” 姜老的个子被夕阳剪的斜长,偌大的璟园殿中,长汐依窗而坐,姜老从长汐那里得知为何知道主公姓氏,她讲了原由,口气中满是对主公的埋怨。 姜老轻笑,告知主公并非有意,他清楚每一名贱婢的名字,只因长鸾殿后的那片彼岸花丛,只有每一株花朵真正开放,此人方可在他记忆中长存,不然,一日之后此人音形将在他脑中当然无存。 长汐奇怪世间竟有如此怪事,姜老脸上泛起得意神情,告诉她,主公并非凡人而且答应复兴蜀摩之事也势在必得,但她仍必受冰封之苦。 复兴蜀摩,必须吗?下嫁敌国之君,想必看到天残的那一刻起…… 这一切,注定只是作茧自缚…… 长汐站在寒玉台上,四肢被寒冰密封,真正体会了什么叫身如蚁咬、骨如锥刺的痛苦,红润的面容渐渐淡白。她很庆幸每日都可以看到一冷俊的身影每日在此习武弄剑,但每日,他都拔剑欲出,问她何人,长汐每天都重复地回答一样的问题。 “我叫长汐,来自蜀摩国。”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,长汐虚弱地回答。 他的眼眸中一股怜悯稍纵即逝。 长汐惊怔,几乎忘却伤痛喜极而泣,绽放出的笑容如临风之花。 “至今天几日。” “最后一日。” 他转身,冷冷地道:“今日后,与我一同习武。” 轻轻地,晨曦细碎的阳光照入寒封洞,这一刻,恍若看到了那朵含苞待放的花朵。 此后,寒封洞内,总会见得一弱小身影手持长剑,由笨拙到熟练,直至出神没化。 她像一只欢快地小鸟,无忧无虑,又若一只天鹅,时刻翩然起舞。 她一成不变地每日对他绽放着沁人心脾的微笑,每一日不觉疲倦地告诉他昨天教与她的内容,她从未在意他的冷漠,但却为他某一时刻的言语而感动的向姜老抱头痛哭。 一天天日升日落,一天天潮起潮涨…… “为什么唯独我种下的花朵不曾开放呢?”她蹲在花岸边缘,眼中有种难言的忧伤和失落。 姜老抚摸她的头,仰天而望。 “也许……是宿命。” 夕阳把两个小小的身影缩成一点,他远远地望着,然后不带感情地转身。 他依然淡漠如水,面对姜老呈上的他国贡品,他可以面无表情地如风而逝。 他依然坚硬如钢,面对犯下错误瑟瑟发抖的雪奴,他可以言辞过激地长鞭相送。 他依然悚然如夜,面对因长汐而闯入天山的无名小卒,他可以毫不犹豫拔剑欲刺。 他始终不会记得她,只因那株花朵纵使每天多么的细心照料,都不曾为她开放。 谁叫她只是一个过客,谁叫她背负太多的使命…… 三、那一时,偏离轨迹 佳人泪,青丝坠。曼珠魄晃,沙华魂断。 星空变换,岁月流转,晃眼间,五年已久…… 天山之巅,云雾缭绕,他直直地站于巅峰之上,白衣华冠,银发无风自舞。 依然是那样冷傲决绝。 “为什么和天残总是要如初遇。”她玲珑的面容越发透着妩媚,身如睡莲般柔美。” 他不语。 “其实我第一眼就喜欢天残。”长大的她,少了年少的笑容,眼底是无限的眷恋。 “你是蜀摩后人。” “如果我不是呢?”她追问,如果不是,他会像自己喜欢他一样喜欢自己吗? “我会杀了你。” 她惊怔,然后自嘲地一笑,透着一股无奈,但仍显现倾城之美。 她认识他五年,而他…… 只是这一日。 “我不信。”她安慰自己。 他转身离去,依然如此洒脱。 剩下她在天山巅峰,拿剑彻夜挥舞,如破蛹之蝶,妖娆、凄美。 这一夜,长汐再一次醉倒在璟园殿中,姜老带雪奴拿来清水,道:“长汐真的长大了。” 她抬头,满眼凄楚的泪水,“就是因为那朵花吗?就是那朵该死的花吗?为什么……” 姜老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,从她第一次讲述关于主公的事情,就已从眼中看出了异样,直至那天,她亲口寻问自己,是否可以永远留在此地,是否可以不在理会蜀摩复兴,是否可以不去魅惑敌国之君…… 他告诉她,也许并不需要嫁于敌国之君,那一刻,她的眼中有了当年的澈亮。但后话却是,她不是天山后人,她没有主公一样的银丝白发,她注定会被遗忘。 空气中,弥漫着清晨的气息,长汐手持长剑,来到寒封洞前。 他坚韧的身姿在空中飞舞,气势汹涌,不可一世。 “谁?!” 机敏的他朝着山侧探去。 长汐静静地走出来,眼里有淡淡的忧伤。 “你从何而来。”他冷冷地道。 “传闻天山之奇说,故来探个究竟。”长汐谎言道。 天残瞬间腾身拔剑出鞘,如白雕一般飞驰而来,长汐习惯性闪身,如花中之蝶,刀光血影,长汐明显感觉他剑中带有不可阻挡的杀气,不记得吗?真的就不记得吗? 两人双剑相抵,她清楚看到了他眼中燃烧的绝然,他将她逼至天山崖边。 “就那么希望我死吗?”她笑,笑容如此落寞,绝望。 他微怔,但依然冷若冰霜。 她苦笑,然后纵身一跃…… 他伸出手臂…… 抓住的…… 只有风…… 四、那一夜,风起云落 风起了。 远远地仿佛是谁在呓语似的低吟。 “主公这里天冷,还是回殿吧。”青色的身影在一旁劝慰。 他没有回头,仍旧是淡淡的口气“你说……她会死吗?” “不会。”姜老眼中噙着泪水。 银发掠过他俊俏的面颊: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主公安排的一切都从未有过失手。” 他习惯地仰望星空。 恍若又看到了她当年童真无邪的面容。 从他放下戒备,服下她拿来的药,从走火入魔中清醒的时候,他清楚,心底最柔软的角落,如同千年冰层下温柔的海水,已然湛蓝。 是宿命吗?冷傲决绝的他第一次触动了内心,知道她为蜀国皇室,自身已是略加防范。但怎么逃,也逃不过天意…… 她的笑脸如同冬日阳光,暖人心脾。 她的笑声好似风过山林,清爽生动; 当她在快乐时用清脆的童音叫着他的名字, 当她在危险时把小小的身子躲在他身后, 这一切虽然平淡,但他的心开始悄悄融化。 当她第一次说出喜欢自己时,心里竟是这般欣喜,但无奈却要重语相伤。 原来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,自己却假装已经逃离。 他轻笑,自嘲般的轻笑,至少他没有和当初的先祖犯同样的错误…… “主公……那个……”姜老明显吞吞吐吐,面色带有几分不安。 “什么事?”他的背影在夕阳余晖的渲染下带着几分暗伤。 “她……已经在途中了,照规矩……” 他转身,然后离开,道:“知道了,我会亲自去的。” “王,你还要留那个女人多长时间,她的伤势早无大碍了。”姿态妖媚的女人依偎在这个锦袍华服的男人怀里,试探着问。 “你感觉到威胁了吗?怕是你的‘倾城’称号要让贤了?”男人肆虐地笑。 女人的脸色铁青,但又不得不挤出笑容。 第一眼见到她,她安静地躺在山脚下,若仙子般一尘不染,但却透着纯而媚,清而妖的气息,神秘、幽然,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拥有,想征服,想探个究竟。 而如今,她已答应做他第一千零三十一个王妃,如此得心应手,怎能不让人畅快淋漓。 男人喝一口酒,邪恶地一笑,把女人按进了怀里…… 今日,大街小巷,均张灯结彩,举国同庆。 他为她准备最奢华的马车,按照她的要求周边盛开了遍地的彼岸花, 宦官、宫女、甚至是军马,均有秩的成为此次婚典的一份子,声势绝为浩大。 是命运让她回到这里,命令她终究要完成自己担负的使命。 起风,扬起了尘土,沙石…… 两旁建筑物后腾空出现四名身着仆人服饰的女子…… “迎娶蜀摩皇室果然与常人与众不同,剑下亡魂你还在等什么呢?”一个婉转且妖媚的声音伴着妖惑的身子旋转而下,站在蜀摩王的面前,想必这是她们的主人。 王暴怒;“妖人!你从何而来。” 长汐掀开龙凤轿,大惊,此人有着和天残一样的银发。 她轻佻地看他:“鸠占鹊巢很舒服吧?但你不但不斩草除根反而引狼入室,未免太离谱不是?” 蜀摩王似懂非懂,长汐却破轿而出,手持长剑刺向蜀摩王。 蜀摩王尚未感之发生何事,豁然倒地…… 所有的宦官、宫女、士兵、护卫均大惊失色。 原来自己付出的一切,也只不过是现在的一剑而已,她高估了此人的本领,并为蜀摩国有这样的首领而蒙羞。 “哈!原来可以那么冷血。”她的银发在飞舞,但长汐却莫名的恨她的发色。 “是她杀了你们的王,你们难道不想报仇吗?”银发女子高声提示那些恍若处于梦境状态的侍从、将士。 长汐轻而易举地击倒几名蠢蠢欲动的士兵。 女子轻笑一声,然后风一般腾空而起,站在众人之上。 “我替你们杀了这个女人,然后你们自行封王怎么样!” “杀了她!杀了她!”众人齐喝,几分钟前还是王妃的长汐,此刻,已经成了不可饶恕的罪人。 女子飘逸的银发翩翩飞舞,她身如白雕一般俯冲而来,速度之快,仅能让长汐勉强的闪躲。 “你到底何人!”她的招式并非出自天山,但她却是有着银丝白发。 “我才是天残注定的宫妃!是你让我多受了十年的煎熬!是你!贱人!”因为她的提问,她甚至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,她再一次想起了净水湖畔旁,她在众多雪族人中脱颖而出,成为天山之子的下一代宫妃,不想却因为长汐而延期,受尽风侵雪蚀之苦,净水台中,她清楚的看到面对天残的冷若冰霜,她如何恬不知耻。 然而,无意间看到崖壁上“天蜀之子,世代相惜相慕,此乃天命孽缘”几个字,更是让她下定了除去长汐的决心,她安慰自己这不仅仅是在帮自己。 风走花飞,她俩就像是耀眼的凤鸾,伴着飞起的彼岸花花瓣,凌空挥发,所有的将士、从人,都惊叹她们就是神话,就是仙人。 直至银发女子的长剑毫无防备地刺入长汐的腹部。 女子错愕,她本应躲过,为何…… 女子妖媚地一笑,也好,不如就这样消失吧…… 长剑空灵般若有若无地刺过来,会那么容易吗? 预感告诉她不会。 银色的光团闪电般飞过,恍若所有的人被定格。只剩下风,掺杂着花瓣的气息。 飞舞的银发,华丽的锦袍,一如既往毫无波澜的眼眸。 这是她企盼已久的面庞,却注定以这种方式出现。 看着他怀中意识朦胧的长汐。 她自嘲地笑:“心痛吗?你们的感情只给蜀摩宫之女吧?只要相见,就注定无法逃脱命运,你?也不过如此。” “我来迎你归山。”他转身,然后风一般消失。 女子惊怔,然后才发觉近百名白衣雪奴早已在远处恭迎。 看着消失于远方的天残…… 感动?亦或者说酸楚? 何必呢,其实她知道,大家仅仅都是上帝的玩偶而已…… 五、那一幕,铭记千年 黄泉路,奈何渡。浓情蜜意,誓盟永固。 “天残现在是认识长汐的吧?”她面色苍白,呼吸难以均匀。 他仍然不语,而是细心地替她包扎。 “天残可曾喜欢过长汐?”她的眼神同往日一样清澈,但增添了几分难舍的留恋。 “伤势并无大碍,几天之后你下山去吧。” 她挣扎着慢慢起身,然后试着,轻轻地与他相拥,这是她第一次清楚地感觉他的气味儿。 他没有推开,没有拒绝。 嘴角弯出满足的笑意:“没用了,在这之前,我以服下剧毒,所以……” 药瓶从他手中瞬间滑落,发出清脆的破裂声。 “为什么!”他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恐惧、慌张。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,他安排的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。 “我喜欢天残,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……”她轻喘着,说话开始显得吃力。 “对不起……”此刻,他再也无能抑制,他双手环上她的腰际,反抱住她。 “能带我去那片花海吗?” 花开遍野,一片血红。那妖冶、诡异的血红,如艳如火,如血如荼。 花开彼岸,无限唯美。那毒烈、凄凉的唯美,惊心动魄,绚烂绯红。 她倚在他怀里,感受着风的气息。 银发掠过面庞,狂乱的飞舞…… 余晖透过空气在两人之间折射出惋惜的光。 他不断地为她拭去嘴角的血迹,不经意中,脸上早已爬满忧伤。 “天残是喜欢长汐的,即便天残不说,长汐已经知道。”看着曾经一成不变的冷淡面孔,因为自己而落魄,酸楚中却带着欣慰。 “是……”如今的他,以不再隐瞒,远处的彼岸花在不停地随风摇曳,像是冥界的呼唤。 “能告诉我,那朵花是在何时开放的么?”她很庆幸,在临终前,自己不是一个人。 “不曾开放。”惆怅的面容带着几分忧伤,夕阳映射着他尘封的眼眸。 她微微一怔,然后像一个满足的孩童,露出安静祥和的浅笑。原来一开始他就记得她,一开始她就在他的脑海中,并非一朝一夕。 “彼岸花开秋三月,叶红到死不相逢。这是诅咒,永远无法改变的诅咒。”他曾经想天真的改变这一切,他能做到对她一成不变的冷漠,但却无法控制自己萌生的情感,他终究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,当他真正被命运召唤时,却只能选择面对。 血誓一样的鲜红大片大片的晃动,恍若肆虐的轻笑,它们本不该生在这里,这些毒烈的东西!难言的悲痛与愤恨一并而生,银发随风狂舞,眼眸中悲愤代替了哀痛,他整个人如大海中的巨浪,迸发出无穷的力量,是那重重的一击,大片彼岸之花随风飞起。 她用手抚上他绝美的脸庞:“其实它们很美,即便去了幽冥界,我会靠它们……记着你……”她想起了姜老讲过的传说,幽冥之花……曼珠沙华……奈何,怎会将其消散。 他哀情地看着几近透明的她,事态变迁,再也回不到从前,一切都意味着结束,一切都是徒劳…… 明明知道结果,但为何如此心痛。 他轻轻地吻住她,万般纠缠,千种思念在此刻交融,就如彼岸花念叶般,飘荡天地,藏于心间,逝于思绪,遗落尘世……… 彼岸花瓣萦萦绕绕,飘然而落。 于是,四周的风儿沙沙地舞起了悲伤的探戈, 静了,四周都静了。 只听见,她在低吟…… “真希望天残会像以前,只记得今天的长汐……” 她希望他永远记住她,但如果是他记忆中的一段忧伤,她宁愿让他忘记。 “我不要……”他努力压抑自己将暗涌出的泪水,感受着比死亡更可怕的气息。 恍惚间,她仿佛看见了那个画面,他静静地躺在彼岸花丛中,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水和食物轻盈地蹦着,跳着,然后和他一起消失不见…… 然后她安详地闭上眼睛…… 随着那一刻手臂的滑落,随风而逝。 随着那一刻消散的气息,铭记千年。 余晖撒着金黄映射着他脱俗的身姿,仿佛在那一刻,定格…… 尾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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